命诛杀大将军窦武,北军五营的官兵全出动了。陈太傅带着我们八十多个太学生杀入宫中想要解救皇上,不想被王甫那阉贼带兵劫杀。”何颙说着说着,忍不住流下了眼泪,“一共八十多人啊……大家都死了!都死了!就剩我一个人了……老太傅都七十岁了,竟被那帮阉人毒打致死……”
阿瞒也不是很明白他说的是什么,但看见这么一个七尺高的汉子涕泪纵横,心里也怪难受的:“你别哭!当初我娘去世的时候我也哭了,但是时间一长也就过去了。爹爹说过,凡事还得向前看。”
何颙似乎真被他这几句话劝住了,擦了擦眼泪:“总有一天我要报仇,要把阉贼刀刀斩尽刃刃诛绝!”说着他又爬上了柴堆。
“等等!你要去哪儿?”
“我得赶紧逃出洛阳城。”
“你一身血迹,肯定会引人注意的。暂且留一步……”说着阿瞒便跑向柴房了。
何颙一愣,自己真是急糊涂了,还不及一个小孩考虑得周全。转眼间就见阿瞒捧着一件仆人的破衣服跑了回来:“快把这个换上。”
穿下人的衣服逃跑,这真是个不引人注意的好办法。何颙连忙脱下血衣,三两下就换好了破衣服。
“你倒是把帽子除了呀!”
“君子死不免冠,这可不能摘。”
“你跟我弟弟一样,也是个书呆子!”阿瞒呵呵笑了,“你口口声声要给你朋友报仇,可要是连命都没有了,还给谁报仇呀?”
何颙叹了口气:“唉……我自负甚高,想不到危难临头尚不及一个孩子。”说着除下了头戴的皮弁。
“哎呀!”阿瞒这才意识到自己的“骠骑大将军”丢了,咧开嗓子,“我的骠骑大将军呀……我拿什么去斗车骑大将军呀……呜呜……”这可把何颙弄蒙了,这孩子刚才还指挥若定劝慰自己,这会儿他倒哭起来了。而且什么骠骑大将军、车骑大将军的,这孩子怎么还哭出两位一品大员来了呢?
“都是因为你!都是因为你!我的斗鸡丢啦!”阿瞒捶打着他的肩膀,“我的骠骑大将军可是从来没斗输过的鸡呀!”
何颙这才明白:“不妨事的,这个送你了。”说着从腰上解下佩剑交到阿瞒手上。
阿瞒拔出剑来一看,这家伙青铜打造,边刃锋利,在月光之下幽幽泛着青绿色的光芒,父亲和叔父也有不少佩剑,竟没有一把比这个漂亮,一定是价值不菲。阿瞒忙止住了悲声:“你没有剑怎么行?”
“我现在一身下人打扮,带着这剑只会更惹眼。宝剑赠义士,你今天救我一命,这剑就送你了。”说着,何颙已经爬上了墙头,又回过头来,“小恩公,我倒孟浪了,还没请教你尊姓大名呢。”
“我叫曹操。”
“我看这府邸殷实宽阔,想必也是官宦之家,能否告知令尊官居何职吗?”
阿瞒呵呵一笑:“我爹是司隶校尉。”
“曹嵩!?”何颙仿佛被锥子刺了一下,木讷了好久,竟骑在墙上仰天大笑起来,“你是曹巨高的儿子?哈哈哈……你竟然会是曹嵩的儿子!哈哈……天意!这真是天意……”说着他身形一晃,消失在茫茫夜幕之中。
家族异类
一夜之间天翻地覆,权倾朝野的大将军窦武因为宦官政变而被逼自杀。他的心腹党羽被斩尽杀绝,那些被他破格提拔的忠良之士也纷纷锒铛入狱,刚刚摆脱囹圄的党人又重新被禁锢起来。七十岁高龄的老太傅陈蕃被宦官毒打致死,皇宫中太学生和羽林兵的尸体堆成了山,汩汩的鲜血把大地都染成了红色。
曹嵩的族弟曹炽,官拜长水营司马,亲自参与了行动。待将窦武、陈蕃余党全部诛杀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。曹炽忙中偷闲,得空便往兄长府中探望。
一进府门,就见阿瞒直挺挺跪在当院中。这小子淘气惹祸罚跪是常有的事儿。
“你又怎么了?”
“孩儿昨夜私自跑出去玩了。”阿瞒耷拉着小脑袋。
“你还真有出息,昨夜兵荒马乱的,亏你有胆子!”曹炽摸摸他的头,“怎么样?你那些鬼主意都哪儿去了?接着跟你爹装抽风呀!”
“用得太多,不灵了。”阿瞒小嘴一撅。
曹炽抿嘴一笑,低头道:“起来吧!今日咱家中有喜,免了你的家法!玩去吧!”
“不准饶他!”曹嵩披着衣服拿着一口剑走了出来,冷冷道:“平日骄纵惯了,什么事儿都敢干!昨儿要是叫官兵伤了,我可怎么对得起他死去的娘?”
“兄长不必动肝火,窦武这一死,咱们兄弟又要交好运了。”
“窦武的余党可斩尽杀绝了?”
“该杀的不该杀的全杀了,窦府上下鸡犬未留。太后也已经软禁起来了,现在一切都是王甫、曹节说的算。昨天我带兵去的司徒府,胡广老儿看见我吓得腿肚子都转筋了。我说‘您老是老好人,没有您老的事儿,麻烦您给窦武、陈蕃定个罪。’他拿起笔来手都哆嗦了。”曹炽说着说着笑了,“等完了事,他说我平叛有功,要给我官升一级,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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